《角儿》(良堂BE/一发完)
*BE警告!良堂现实向,含一句话九辫(也BE了呜呜)
*OOC预警,纯属虚构,请勿上升。
*彩蛋是孟哥视角。
什么叫角儿?
师父说过,角儿不仅是门口节目单上有了名字就能座无虚席的人,还要手下跟着一帮人吃饭,还能吃饱。
这才叫角儿。
这世上前前后后出过不少角儿,像梅兰芳、周信芳老师等等。德云社这些年也算小有名气,称得上角儿的也不过寥寥数人。
但不管怎么讲,周九良的角儿只有一个。
——就是孟鹤堂。
人人都爱孟鹤堂,连老天爷似乎都更偏心他一点,给了他璀璨多情的双眼,漂亮英俊的面容,挺拔玉立的身姿,温润如玉的气质,还给他了过人的天赋、聪明的头脑与持之以恒的努力。
这样优秀的人谁会不喜欢呢?
周九良当然也喜欢。
当年他应召踏进师父的房间,一眼就看见孟鹤堂站在师父和于大爷的前面,含着笑望着自己,满眼欢喜,像是在等待什么珍宝。
看得周九良都有些迟疑了:他等的是我吗?我足够好吗?我配得上他吗?
于是他比以前更努力地练习,快板、太平歌词、戏曲、三弦……磕磕绊绊的,他总算离孟鹤堂越来越近。
周九良好生高兴,看着聚光灯下耀眼的孟哥,感觉自己终于对得起他当时的选择了。
可为什么观众还是不喜欢他?
为什么大家还要骂他吸血、倒贴、巨婴?为什么还要说他一言不合就在台上给孟哥下不来台?为什么还要天天发私信让他不要扯孟哥后腿赶紧自觉退出?
一条一条评论看下来,周九良也开始怀疑自己了:是不是他表现不好,所以事先对好的活儿在观众看来也是搅和了孟哥的节奏?是不是他冷漠无情,所以被观众抓到孟哥都对他笑了他还愣着一张脸?是不是他真的是个巨婴,所以台上台下随时随地都在找孟哥,像是离了他不能活?
是不是他真的有罪?是不是他根本不值得被人喜欢?
但慢慢的,周九良就不再因为这个而感到痛苦了——因为有孟哥。
他不清楚孟哥到底知不知道网上那些粉丝有多不喜欢自己,只知道孟哥给了他一个可靠的、温柔乡一般的桃花源。
他提出的想法孟哥总是会耐心倾听,会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夸他真棒,也会真的就加入到他俩的活儿里。孟哥还会主动cue他让他展示才艺,《叫小番》一亮嗓,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。才开始在小园子登台表演时,孟哥还怕他胆怯,常常偷摸着在台上碰碰他,或者接着使活儿抱抱他,意在安慰他:有我在呢,别怕。
周九良每天都会想:这个世界怎么能有孟鹤堂这样好的人?
这样好的人,居然还许诺了要和他做一辈子搭档。
周九良渐渐变得自信了,台风明显变得更加沉稳自如了。
慢慢的,周九良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粉丝,自己的后援会,每次演出也会有人举着手幅给他打call,也会专门给他送礼物、要合照。
周九良觉得感激,但出人意料的并没有以前想的那样欢天喜地——毕竟这些在他眼里还不如孟鹤堂的一个夸奖。
孟鹤堂却很替他高兴,还在演出时打趣道:“不知为何有种自己儿子长大成人的欣慰感。”
周九良快速开扇敲了孟鹤堂一下,心想:我可不想当你儿子。
我想……我只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。
只和你。
察觉到自己内心不可告人的想法后,周九良惊讶之余还有一种“果然如此”的感叹。
毕竟谁会不爱孟鹤堂呢?
周九良想起这么多年两人共同经历的岁月,想起舞台的灯光、彼此交织的眼神、遮不住的笑意,想起深夜对活的疲惫、默契十足的表现、演出顺利的快乐,想起一起看过的朝霞与落日,一起踩过的白沙滩与海潮水,一起爬过的山,一起摘过的花。
也想起那个酒醉的夜晚,似梦非梦中那蝴蝶振翅般的温柔甜蜜的亲吻,和醒来时难以忘怀的心动与潮红。
那时他们终于度过了漫长的磨合期,事业开始进入稳步上升阶段,两人关系也正是蜜里调油的“热恋期”。就是那样一个夜晚,那样如梦似幻的一个吻,让周九良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痴心妄想。
他想随心所欲地牵孟鹤堂的手,想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与孟鹤堂接吻,想触碰他、禁锢他,想让他在自己身下落泪,想他也只爱自己一个人。
——可他怎么敢、怎么能。
直到杨九郎状似无意地提醒他眼神要收一收,周九良才惊觉自己好像太露骨了。
周九良开始有意识地收敛自己的视线,在台上台下也都尽量避免与孟鹤堂的肢体接触。
倒不是他不想,一来是怕孟哥察觉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想法觉得恶心,二来,也是胆怯自卑。
孟哥这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,他怎么能这样肖想亵渎。
很快,孟鹤堂就发现,以前时时刻刻扯着自己袖子注视着自己的周九良似乎变了。他开始对着别人笑,开始扒拉在别人身上,开始和别人搭档讲相声。
他不再能随时回头都看见周九良在望着自己了。
“孩子大了。”孟鹤堂只能照着周九良随便搪塞的理由对外解释,心里有几分相信,谁也不知道。
但他还是尊重周九良的选择。他也学着克制自己不再随时随地关注周九良,不再习惯性靠着贴着周九良,不再担心小孩跑通告累不累饿不饿,不再离不开周九良。
两人还是照常说着相声,跑着综艺,但网络上渐渐有了两人不合的传言。
周九良一边抽烟一边翻着微博,眉头深深皱起。
他可以接受网友对他的谩骂诋毁,对他业务水平的质疑指责,但他不能接受网上此起彼伏关于他和孟哥要裂穴的谣言。
毕竟这层搭档关系,是他仅剩的了。
也不知道是谁多事把这些谣言告诉了孟鹤堂,还是孟鹤堂看他天天对着手机一脸深仇大恨起了疑心,没过几天,他就收到提示,说他的特别关注发了一条微博。
他还来不及读完,只是看见那句“一人下场,另一人绝不苟活”,眼尾就有了潮意。
他感到自己被强行冰封住的心脏,长出了一支嫩芽,戳破了一层又一层的禁锢,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:孟哥待他这样这样的好,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得寸进尺一点?
是不是意味着会有那么一天,他能得偿所愿?
然后他收到了孟鹤堂的结婚请柬。
朱红的信笺烫着金字:两姓姻缘,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,匹配同称。
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。
婚书里的箴言是他俩的名字,婚书上的名字却是孟鹤堂与另一个陌生女子。
周九良呆呆的坐着,越看越觉得那婚书的红,都是蘸着他的心头血描成的。
不然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?
他像是看见心上那才长出的嫩芽,还来不及开花便枯萎,连同他的心脏一起,碎了一地。随即又像是被一阵风卷走了一般,空落落的,什么也没有了。
给他送请柬的杨九郎叹了口气,抱了抱周九良,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:“让他走罢。他走了,才能成为真正的角儿。”
“就像你让师哥走一样吗?”泪水终于掉落,周九良哽咽着问。
“是啊,就像我让我的角儿走一样,”杨九郎拍着周九良的背,眼神却望向了看不见的远方,“你的角儿也会越来越好。”
也会离你越来越远。
结婚生子,成家立业,公序良俗。
周九良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呢?
他只是一个被众多粉丝不喜的搭档,是一个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感情的胆小鬼。
他只是芸芸众生里得不到他的神明垂青的可怜人罢了。
周九良闭上眼,终于意识到他要永远的失去他的挚爱、阳光、和空气了。
婚宴结束后,他和孟鹤堂在小园子演的第一场,正巧是《梁祝》。
表演接近尾声,孟鹤堂笑盈盈的要求他演梁山伯的坟头,举着手绢就要盖在他头上。
周九良顺从地低了低头。
那白色的手绢就像真的坟墓一样,沉甸甸压在他头上,让他有点喘不过气。
故事里梁山伯与祝英台马上就可以化蝶团聚,他却只能沉默着埋葬他见不得天日的爱情。
恍惚间,他感觉这五尺方桌是他供奉神明的神殿,也是他囚禁自己的囚笼。
他只能站在这里,目送着自己的角儿走远。
心有不甘,却又甘之若饴。
什么是角儿?
就是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的遥远神明吧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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